非常规相爱
【三七】
短平快一发完，现背ooc
开头一点点三源，一句话空衫昕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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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沁源离开长隆的那天，拉着孙芮偷偷去了洗手间。女孩子们的秘密总是藏在洗手间里，连带着眼泪一起。
费沁源紧紧攥着孙芮的手，大眼睛里噙满了眼泪。她问孙芮，“芮哥，我现在是你的闺蜜了吗？”
孙芮见不得漂亮女孩子掉眼泪，伸出手为她抹了一下眼角。动作很熟练，熟练到孙芮都愣了一下，她忽然想起来，好像有哪一年的哪一天，她也曾这样做过。她记不清了，但是她知道费沁源一定记得清。孙芮故作轻松地笑了笑，说：“是，快乐屋的门永远为你敞开。”
费沁源笑了，相比孙芮的故作轻松，费沁源有一股真的释然。她说芮哥，我满足了，我很开心能成为你的闺蜜。
孙芮一直觉得费沁源身上有一种执着，一种专属于小孩子的幼稚的执着。就好比“闺蜜”这个称号，有这么重要吗？可是费沁源反驳她说，既然不重要，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呢？
孙芮说不出话了，原来在这件事情上，她比费沁源执着。她执着地，不希望任何人走近她。
她想起有一次她和费沁源一起去便利店，回来的时候站在一楼大厅里等电梯。费沁源突然对她说，“芮哥，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只能容下一个人啊？那个位子有人了，所以就没有我的位子了，但我退而求其次当个闺蜜，你都不愿意。”
费沁源的语气有点委屈，背对着电梯看向外面。外面有一批同样采购完回来的训练生，嘻嘻哈哈地走近训练大楼。孙芮顺着费沁源的视线看过去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许佳琪。三月的风将许佳琪的短发轻轻吹起，孙芮看清了许佳琪的眼眸，和她翘起的嘴角。
身后的电梯“叮——”地一声响，孙芮回过神来，拖着费沁源进了电梯。电梯门缓缓关闭，费沁源下意识就想用手挡一下，孙芮却把她抬起的手压了下去。
“不等等她们吗？”费沁源问。
“不等。”
许佳琪走进大厅的时候，电梯门恰好关闭。孙芮低下头，假装没有看到电梯门关上前最后一秒，许佳琪看向她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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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沁源走了。孙芮却一个人在厕所里愣神了很久。
她走出来的时候，正好看到走廊的另一头站着苏杉杉。女生的蝴蝶结很显眼，别在脑后随着女生的晃动一摇一摇，像一只正要振翅起飞的红色小蝴蝶。苏杉杉打开着手臂，把短头发的女孩子堵在角落堵得严严实实。
孙芮听不清她们在讲什么，但她知道将来的某个时间线里，她们一定会在人海里再次相遇。
走过拐角，孙芮迎面就撞见了许佳琪。她们身高一样，两双眼睛刚好可以对得上。许佳琪盯着她发红的眼角，有点不敢置信地问她，“你是哭了吗？”
孙芮吸了吸鼻子，摆摆手，“刚刚费沁源找我来着，小姑娘哭哭啼啼地，给我也整伤感了。”
“哦，”许佳琪点点头，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站着，“那回去吧，马上就要接着录制票人了。”
长长的走廊，两个人并肩向前走着，谁都没有说话。她们路过一扇又一扇门，像行走在没有尽头的时光隧道里，每一扇门都是一个时间节点，每一扇门背后都藏着一段回忆。
孙芮其实好久都没有和许佳琪这样一起肩并肩向前走了，她们都很忙，忙着各自的事情。她们总是匆匆忙忙撞见，来不及说句话就又匆匆忙忙错过。这样的场景重复过太多次，仿佛形成一种身体记忆，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是真的步履匆匆，还是用慌乱来遮掩着什么。
“你很适合非日常这首歌。”许佳琪突然开口。
孙芮附和地点点头，以为许佳琪是害怕尴尬所以没话找话，回了一句：“你也很适合。”
许佳琪笑了，没再说话。许佳琪总是笑着的，骨子里还是南方小女人的味道，很多时候都用微笑代替言语。只不过这笑容里的含义，有时却是苦涩的。
她跟孙芮没对上脑电波。
她想让孙芮学着为自己着想，孙芮却反过来夸赞她。
孙芮就是这样一个人，从来不懂得为自己着想。
走廊的长度好像一下子缩短了，没几步她们就走到了教室门口。许佳琪握住门把手，低着头说了第二句话，“谢谢你投我的那一票。”
咔塔一声，门被打开了，孙芮的“不用谢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许佳琪就走了进去。孙芮在她身后愣了一秒，随即也进了门。
孙芮知道为什么许佳琪会在进房间之前对自己说这句话。因为只要打开这扇门，就会有摄像机了。摄像机下的孙芮仍旧是孙芮，许佳琪也仍旧是许佳琪，但是摄像机下的孙芮和许佳琪却不再是孙芮和许佳琪。
这很别扭。可是她们两个就是这样别扭。
她们可以在镜头前大方地喊出对方的名字，可以在镜头前一起笑的前仰后合，可以在镜头前肆无忌惮地说出“我与你私奔”这种玩笑话。可是下了镜头，她们连好好对视一眼都很难做到。一句感谢不是多么特殊的话语，镜头记录下来这就是她们珍贵友谊的见证。镜头里解读出不来的那点东西，才是许佳琪想对她说的。
许佳琪的潜台词是，谢谢你愿意选择我。
孙芮其实懂，什么都懂。她只是选择性装傻，用疯言疯语掩盖一切。赛程太激烈，时间太紧张，摄像头注视下的每个人都是高速转动，大家只贪图简单的快乐，不会去深究一个人的不自信，也不会看到她的矛盾与纠结。
这招真的很管用。
只不过骗不到许佳琪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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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日常的训练强度很大，休息的时候孙芮瘫坐在训练室的一角微微喘息着。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，连手心也泛起了一层薄汗。孙芮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票人环节，自己被许佳琪紧紧握住的手。那个瞬间她的心跳很快，呼吸也加重了，有几秒钟的时间，连耳朵都快要罢工。一定是因为结果才这么紧张的，一定是。
孙芮擦了擦手心的汗，抬起头看到前面许佳琪正在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假发片。
许佳琪，又是许佳琪。孙芮无奈地低下头，闭上眼睛不再看她。
当初知道这个舞台需要双马尾时，几乎没有人是不崩溃的。一水儿的一米七高个子女孩，都对双马尾的造型表现出来或多或少的抗拒。许佳琪看着自己的飒爽的短发，无奈地瘪了瘪嘴。但是好在大家的消化能力都很强，下午的时候，许佳琪就从宿舍里带来了自己的假发片。她对着镜子把假发片卡在头上，卡子不小心划到了头皮，吃痛地“嘶”了一声。
孙芮在角落里看到了这一幕，身子动了一下却又戛然而止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。她拼命忍下自己的冲动，把视线从许佳琪身上移开。身旁的队友看到了孙芮奇怪的举动，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。孙芮半开玩笑地捂住了队友的嘴，堵住了队友想说的话。
在害怕吧？在害怕吧孙芮？害怕从别人的口中听到“你怎么这么focus许佳琪啊？”害怕听到别人说“想帮忙就去呗，在这儿干着急有什么用。”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别人看出来。可是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，你们是在一起将近八年的队友，互相关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你会这么在意，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心虚吧。
孙芮是队伍里的队长，日常训练都是她带领着大家。孙芮的训练方法简单粗暴，像极了你我小学时代遇到的语文老师，这个字写错了不要紧，抄一百遍就好了。非日常的全组组员，只有许佳琪一个人没受过“一百遍”的待遇。
“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，你怎么不罚我？”休息的时候，许佳琪问她。
“这怎么还上赶着找罚啊？我的天，那你也来一百遍得了。”孙芮开玩笑地说。
许佳琪不说话，孙芮就变得有些慌张，“哎不是，我真不是偏袒你，你别多想，我是真觉得你挺好的。而且我说过，你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努力的。就是我不罚你，你自己也会练不止一百遍吧？”
“那是你之前说的，那时候你还没遇见这么多人。”许佳琪盯着孙芮说。
孙芮感觉到许佳琪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，她不敢偏头去看许佳琪，只能硬着头皮说，“我后来遇到了很多人，但你依然是最努力的一个。”
孙芮觉得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么正经的话有些别扭，打着哈哈想要略过这个话题，“哎呀，行了吧？”
“只是最努力的一个吗？”
许佳琪依旧不依不饶。
好吧，不只是最努力的一个。还是最优秀的一个，最漂亮的一个。和我最喜欢的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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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上台的时候，许佳琪在后台不断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。她看起来要比以往上舞台之前紧张一些，不断地深呼吸着。
“你干嘛这么紧张？”孙芮看着不断举起梳子放下梳子的许佳琪，忍不住问。
“我很久没有长发上舞台了，甩头的那个动作，我总是抓不住我的头发。哎你说，”许佳琪将头偏向孙芮，“粉丝们会不会已经忘了我长头发的样子？”
“你想多了，”孙芮翻了个白眼，“你拍广告的时候长头发过，拍100秒个人福利的时候也长头发过，压根儿没过去多久，怎么可能会忘？”
“噢。”许佳琪点点头。
“那你没有忘记我长头发的样子吧？”许佳琪又问。
“你这人怎么回事儿？你现在不就是长头发站在我面前吗？”孙芮无奈地笑了，看向许佳琪的眼睛。
可是她突然就愣住了。透过许佳琪的眼睛，她忽然就明白了那一刻的许佳琪，其实是在问，
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我长头发的样子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记得，不过那确实是很久之前了，孙芮想。那个时候的她们两个还不像现在这样别扭。她们坦荡许多，孙芮敢用跟许佳琪的合照当手机壁纸，许佳琪就敢拍照发出来。许佳琪敢在微博发自己穿嫁衣的模样，孙芮就敢在下面评论嫁给我。她们一人一句一来一往，头发丝总是交缠在一起。
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长发的许佳琪。
很多时候我们赋予了头发太多的含义。受了情伤的女孩子会剪断自己的长发来了却思念，仿佛头发丝断掉了就是断掉了牵挂，可是更多时候，剪头发就只是剪头发而已。不需要有太多理由，也许只是想剪了而已。
长发短发都没有那么重要，重要的只是那段时光。
三月的风将少女的头发吹起。长长的发丝飞扬在空气里，每一根头发都在风里跃动舞蹈。阳光落在少女的身上，照亮她的眼眸，孙芮记得自己说了句，
我好喜欢她。
“你为什么不回答我？”
“我长头发的样子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许佳琪总是有种魔力，让她说不出话的魔力。她印象里许佳琪似乎很享受公然撩拨她的感觉，喜欢看孙芮脸涨得通红说话磕磕巴巴的样子。孙芮知道许佳琪的用意是什么，她在喜剧方面天赋异禀，磕磕绊绊说出来的话总能引起周围人的大笑，大家喜欢她纯情小男生的人设，队友也会配合她上演一些戏码，其中就不乏许佳琪。只不过后来这些戏码变得真假参半，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许佳琪私下里仍旧喜欢逼问孙芮，谁也不明白有些话为什么孙芮就是死活都说不出口。
孙芮不得不承认，许佳琪真的很会撩，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一败涂地。
输得一塌糊涂。
可是说不出口的话，终究是说不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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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人员在化妆间门口提醒她们录制马上开始。孙芮不再走神，转身握住许佳琪的手腕就拉着她向前走。
许佳琪跟在她的身后，手腕被孙芮紧紧地握住。力道很大，许佳琪有些痛。但她绝望地发现，自己并不希望孙芮松手。
孙芮松开过她的手太多次了。她们曾经并肩站在一起很多次，她们曾经抓住对方的手很多次。这很多次里，许佳琪每次都想着，这一次我们应该不会再分开了吧，这一次我们可以一直一起走下去了吧。可是不知道哪个瞬间，她们又会被汹涌的人潮推开。她们中间隔了很多人，很多人说了很多话。就是从来没有人，听听许佳琪说的话。
许佳琪看着自己被孙芮攥地发红的手腕，闭了闭眼睛。她知道，拐过这条长长的走廊之后，孙芮就又会松开她的手了。
她都习惯了。
*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。
许佳琪终于明白，她们的故事就像那场争c，固然结局无法改变，但我还是谢谢你过程中愿意选择我。
希望你以后遇见很多人，也能一直记得我。那个努力唱歌跳舞，努力发光发亮，也努力走进你心里的我。
附：
“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。”来自村上春树
*因为开头有一部分三源所以带了tag，如果不合适的话可以联系我删掉。
以及我有一个问题，河里cp文可以带单人tag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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